編者按:您的身邊可曾有這樣一個人,他經歷過硝煙彌漫的抗戰(zhàn)年代,見證了當年日本侵略者的暴行;他兒時飽受“偽滿”傀儡政權的統(tǒng)治,年輕時參軍打仗,橫跨鴨綠江;他從小唱著紅歌長大,祖輩父輩都是“老革命”,對歷史人物朗朗上口。一件物品、一處景點、一段往事、一個未完待續(xù)的心愿,都能勾起他們的“紅色情懷”。
八月,是《延吉新聞網(wǎng)》的“紅色主題月”,時值抗戰(zhàn)勝利69周年紀念日和延邊州設立老人節(jié)30周年紀念日,《延吉新聞網(wǎng)》策劃推出“征集抗戰(zhàn)人物•舊物•故事”“懂得愛•同分享 童童蛋糕為老兵圓夢”等專題活動,用身邊的真人真事喚醒中國人的抗戰(zhàn)記憶,還原歷史真相,傳遞社會正能量,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。
“嘀嗒嗒嘀嘀嘀,嘀嗒嗒嘀嘀嘀”“嗒嗒——嘀嗒嘀嘀——嘀嗒嗒——”或許大家并不知道這些“嘀嗒”代表什么,但對于年近九旬司號員李啟崗來說,這是永生難忘的旋律,它們分別是“沖鋒號”和“起床號”。
時隔六十多年了,這些旋律李啟崗記憶猶新,為什么還記得這么清晰?
李啟崗告訴記者,那能忘嗎?那號音已深深地刻在腦中,埋在心里,永生難忘。號,就是命令,就是旗幟。
參軍——
“那年我19歲,哥哥回來找我,我說我認準這個門兒了,不回去了。”
回憶起當年往事,老人陷入了深思 金鑫 攝
臨清,隸屬山東省,毗鄰河北,1944年,李啟崗在此參軍。“當年,敵人燒殺搶奪,無惡不作,牽牛、牽羊,要是晚幾步,連人帶牲口都被搶去了。”在李啟崗家,老人回憶起了當年的往事。
那個年代,吃不好,穿不暖,全家逃荒,父母和兄弟姐妹走散,家里燒的燒,搶的搶,走投無路的李啟崗參加了八路軍。“那年我19歲,沒參軍時,我挺怕日本人的,可參了軍,有了武器,我就不怕了,我要為死去的父老鄉(xiāng)親報仇,我沒念過啥書,也不太會說,但我當時就想?yún)⒓痈锩?,因為我知道只有把敵人打跑了,才能過上安穩(wěn)日子。”
參軍后不久,李啟崗的大哥回來找過他,當時大哥被敵人抓去當了“漢奸”,大哥看到他吃住條件較為艱苦,便勸說他一起回去,然而年少的李啟崗卻十分堅定地說:“以后你就別來找我了,我已認準了這個門兒,不回去了。”
司號——
“司號員不能隱蔽到戰(zhàn)壕里,必須挺起腰板吹,時刻保持沖鋒姿態(tài),鼓舞戰(zhàn)士們前進,前進,再前進!”
老人重溫司號生涯 劉鑫 攝
剛入伍后不久,李啟崗被選為號兵接受集中訓練:“軍號是有旋律的,像歌曲一樣,有五線譜。我雖然沒念過書,但對樂譜的感覺卻挺好,沖鋒號、休息號、吃飯?zhí)?、集合?hellip;…大大小小的有100余種,不出幾個月我就熟記于心。”后來,由于他軍號吹得好,被編到第二野戰(zhàn)軍五旅十五團擔任司號員。
回想起當司號員的崢嶸歲月,李啟崗感觸頗深。他先后參加了抗日戰(zhàn)爭、解放戰(zhàn)爭、抗美援朝,負傷四次,三次因吹號而負傷。“吹號的地方,已經離敵人很近了,是火力最集中的地方,往往號音未落,槍林彈雨已鋪天蓋地地襲來。做司號員一定要機靈,要學會快速躲避,反映慢幾秒鐘,就會被炮彈擊中。”李啟崗已經記不清自己吹了多少次號角,但他耳邊始終回想起指導員的指令:“小李,上!”每當那時,他都會一個激靈起身,挺直腰板,向著天空用力吹響號角:“號音就是命令,一個音符吹錯,傳達的指令就會發(fā)生改變,后果不堪設想。戰(zhàn)場上,戰(zhàn)士們浴血奮戰(zhàn),沖鋒號響起,你就會感覺到身邊的人都拿起搶,高聲呼喊著‘沖?。。?rsquo;地跳出戰(zhàn)壕,像敵區(qū)奮勇前進,不論何種形式,不論還有多少戰(zhàn)士,只要號角響起,戰(zhàn)士們都會沖上前,不畏生死!那個場面,至今想起來還十分激動……”回想起當年的司號生涯,九旬老人老淚縱橫。
愿望——
“自從抗美援朝后,就再也沒摸過軍號,沒聽過號音,如果有機會,想再聽聽”
李啟崗為記者講述當年的崢嶸歲月 劉鑫 攝
一把軍號,伴隨著李啟崗走過了漫長的軍旅。最后一次受傷是在解放上海的時候,被流彈擊中頭部,昏迷了20多天才醒過來。
復員后的他先后在北大荒農場、延吉市房產修建隊、延吉市公路段工作,1983年4月離休,榮獲抗日戰(zhàn)爭勝利60周年獎章。
如今,“司號員”已經成為歷史,在上世紀80年代,軍隊精簡整編,取消司號兵,軍營中用電子軍號光盤取代了“司號”。然而,李啟崗卻有個未完待續(xù)的愿望,老人的大女兒李秀琴告訴記者,從小就是聽著父親的革命故事長大,“司號員”的故事被父親津津樂道,他總是對我們講“號,就是命令,就是旗幟”,教育我們要努力工作,報效祖國,父親一直希望有生之年能夠再聽一次 “軍號”響起,我們作子女的也希望他可以圓這個夢。
誰能為老人圓夢?
記者曾問過李啟崗,如果現(xiàn)在有一把軍號,您可以再吹響它嗎?
“號音是要通過牙齒縫兒流出來的,現(xiàn)在已經沒有牙了,吹不了啦,吹不了嘍……”李啟崗擺擺手,說道。
聽到老人的回答,記者心中五味陳雜,一位年近九旬的老人,在講述“司號”時的激動興奮,到吹不了號時的失落難過,轉瞬間,滑過的是近半個世紀的滄桑,歷盡槍林彈雨,卻永遠不忘“號音”。
為了給老人圓夢,送上一份特殊的“老人節(jié)”禮物,《延吉新聞網(wǎng)》現(xiàn)向社會公開征集線索,如果您知道哪里有軍號或者有會吹軍號的人;如果您有更好的創(chuàng)意幫助老人“重溫軍號”,請第一時間與我們聯(lián)系。
讓我們與老人一起期待久違的“軍號”再次吹想的那一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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